深入落实党和国家的要求，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打破制约循环经济发展的关键堵点，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础支撑，也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

　　区域一体化与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密不可分

　　中国自古就是人口和疆域大国，地区之间资源禀赋差异较大，因此推进区域一体化发展构成了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战略。改革开放以来，为了建立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党和国家根据经济和社会发展需求，制定和出台了大量重要政策文件，提出西部大开发、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中部崛起、长三角一体化、京津冀协同发展和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等区域发展战略，推动了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区域一体化发展超越了行政区划的界限，在更大的空间范围内重新组织各种资源要素，为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开辟了道路，积累了成功经验，创造了有利条件。

　　区域一体化建设与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是密不可分的，区域一体化建设是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政策抓手，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是区域一体化建设的终极目标，两者是局部性与整体性、阶段性与长期性、差异性与一致性的关系。区域一体化建设就是在维护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前提下，结合区域重大发展战略及其实施需要，优先探索开展区域市场一体化建设，在丰富市场内涵、完善市场标准、优化市场服务、提高市场支撑等方面先行先试，从而由点及面，循序渐进，逐步推广，最终实现全国统一大市场的目标。

　　区域一体化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经验和挑战

　　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中，“全国统一”是基本原则，“大市场”是重要目标。作为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试验田”，长三角、京津冀、粤港澳大湾区、成渝都市圈等地区积极推进了区域市场一体化建设，其中主要是“硬件”和“软件”两个方面的工作：“硬件”上重点加强了基础设施的联通，以完善交通网络、流通体系、信息网络和交易平台为抓手，推动了基础设施领域的互通和联结；“软件”上则推动了各种市场制度规则的统一，涵盖范围包括区域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监管规则、竞争规则、交易规则、标准体系等。

　　这些工作从以下方面推进了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首先，交通运输设施、物流枢纽网络等传统基础设施的共建共享，降低了跨地区交易的成本，促进了区域市场在地理边界上的融合发展；其次，数字市场流通网络、数字市场基础信息库、数字市场交易平台、数字市场标识系统等新型基础设施的一体化，实现了跨域社会经济活动的顺利运行；最后，区域一体化促进了政策的协同性和规则一致性，通过消除限制商品资源要素自由流动的制度壁垒，为实现区域市场间的高水平联通提供了保障。

　　但区域一体化在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上也存在诸多堵点：一是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现象依然严重，一些地方为了占领所谓的市场竞争高地，出台了隐蔽性的地方保护政策，固化了既有的市场壁垒；二是市场要素在区域流通上还存在障碍，资本和人才等关键要素尚未形成高效流动的统一市场，比如受公共服务属地化等因素的影响，劳动力的跨域流动依然困难，土地指标的跨地流动存在障碍，土地要素的优化配置还难以实现；三是区域之间合作与联通不足，以往倾斜性的发展政策带来了区域经济的不平衡发展，沿海发达的区域市场与内陆地区市场之间缺乏紧密联系。

　　以区域一体化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进路

　　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基础是坚持和发挥“全国一盘棋”的制度优势，牢牢抓住当前全面推进数字化转型的历史契机，切实建立高标准的统一市场制度规则和高水平的市场基础设施；关键则是大力推进区域一体化建设，从点到面、从局部到整体、从地方到全国，全方位汇聚区域一体化发展的合力，逐步实现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目标。从区域一体化角度加快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还需要注意如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第一，加强区域市场制度一体化建设，推动营商环境持续优化。《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加快营造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营商环境”，这是破除地方保护和区域壁垒的关键环节，也是建立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目标之一。优化区域营商环境，一方面要以深化放管服改革为契机，破除市场一体化发展的制度障碍，另一方面要建立跨行政区的市场信息共享机制和市场监管合作机制。推进区域市场监管领域系统、信息、数据的互通共享，探索创新区域市场监管执法协作机制。

　　第二，加快区域要素市场一体化改革，促进区域市场高质量发展。打造统一的要素和资源市场是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内在要求，2020年出台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明确了各类要素市场的建设方向和改革任务，为区域要素市场一体化改革提供了遵循。深化户籍制度改革，调整大城市落户政策，实现区域政务服务一体化，推动劳动力的自由流动，推行区域人才一体化管理。统一编制区域性空间规划，探索建立跨地区土地指标调配、交易机制以及与之适配的监督机制，提升区域土地资源的配置效率和利用效率。加强数据标准化的顶层设计，建立跨地域的数据交易和共享系统，培育区域技术和数据大市场，实现数据安全与数据应用的协同发展。只有全力打通市场要素在循环中的关键堵点，才能使要素突破区域边界限制，在区域间高效流通和优化配置，强化辐射扩散效应。

　　第三，统筹推进区域间协同合作，实现区域市场互联互通。“十四五”规划提出要“建立健全区域战略统筹、市场一体化发展、区域合作互助、区际利益补偿等机制”，这为促进区域间融合互动、建成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了方向。首先，要发挥有为政府的统筹作用，坚持高位部署规划，推动区域市场的开放对接；深化区域对口合作机制，推动重大区域发展战略协同实施，根据各区域的产业基础、资源禀赋，推动区域间的产业分工与协同合作，形成要素共享、功能互补、协调联动的发展格局。其次，建章立制，鼓励推进跨域统一市场建设，创新区域政策调控机制，在重点领域的协作上建立沟通协商机制，保障政策统一性和执行协同性；建立激励约束机制，将统一大市场建设情况作为指标纳入政府绩效考核体系。最后，内联外达，构建互联互通的现代化基础设施体系。完善交通基础设施的空间布局，搭建高水平的现代综合交通运输网络；以信息技术为引导，大力推进“东数西算”工程，加快构建全国一体化数字基础设施体系。

　　（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吉林大学行政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