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定性与定量的讨论一直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占据重要位置。3月4日，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官网刊文称，该校心理与行为科学教授亚历克斯·吉莱斯皮（Alex Gillespie）等人在新书《实用主义与方法论》（Pragmatism and Methodology）中提出，解决人类共同面临的挑战需要在实用主义方法论的基础上抓住“大定性数据”（big qualitative data）带来的机遇。

　　吉莱斯皮等人认为，问卷调查、访谈等社会科学研究中经常使用的经典方法更适合被用于研究20世纪受殖民主义、意识形态影响的议题，以及理解、分类和描述观点、信仰等。然而，社会科学家如今面临着不同的挑战。一是其面对的议题性质有所改变。民族主义、民粹主义的崛起尤其是“后真相”的流行，加剧了不平等、气候紧急状态和各类冲突。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并不新鲜，但错误信息的规模和复杂性有可能影响人们对共同面对的问题的集体反应。二是技术的加速发展，特别是自然数据的空前积累与日益强大的数据分析方法相结合。人们常说自己生活在数据时代，但很少有人说，这实际上是一个“大定性数据”时代。大量的非结构化定性数据出现，而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使得这些定性数据能够被利用，更容易被用于社会研究。

　　这两种趋势推动了混合方法研究的兴起。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范式之争”及对定性和定量方法论非此即彼的讨论正在走向终结。当前人类面临的各类挑战无法通过局限于某一范式下的工具来解决，虽然定量方法仍然占据主导地位，但是提倡一种方法的“优越性”而排斥其他方法是不可取的。人们需要辨析哪种方法适合解决哪些问题，以及如何将这些方法结合起来进行社会研究以应对当代的挑战。吉莱斯皮等人建议抓住大定性数据带来的机遇，采取实用主义方法。

　　实用主义关注人类行为的潜力，并主张根据其后果来评估知识。尽管在心理学、教育和政治领域有着广泛的影响，但实用主义的结果并没有完全体现在社会科学方法论中。考虑到大定性数据的可能性和人工智能的进步，以实用主义应对当前挑战的时机已经成熟。实用主义要求研究人员开发适合当前环境的方法，以创造性的方式思考方法论。

　　实用主义的分析表明，定性和定量数据是不可分割、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想要同时看到人们在多大程度上同意一个问题（传统的调查方法），及其对这个问题的实际看法（传统的定性方法），可以对当代社会中流通的大量定性数据进行先进的文本分析。定性和定量方法的深度整合越来越有可能，并将提高社会研究者进行稳健、有效和有用研究的能力。

　　吉莱斯皮等人认为，实用主义方法论让人们重新思考方法，即不是将其看作用来揭示“真知”的孤立程序，而是作为人们共同创造和使用的工具，以增强在大定性数据环境中进行思考和行动的可能性。实用主义的方法让人们不仅要观察世界的现状，还要通过想象世界可能的样子来改变它。简而言之，实用主义提供了一个框架，帮助研究人员向未来倾斜、批判性地反思知识和相关问题，从而更好地抓住机遇、应对当代挑战。

　　（王俊美/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