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法国发展报告（2022）》蓝皮书发布暨新时期法德关系与欧洲一体化学术研讨会”在京举办，与会专家学者围绕“新时期法德关系与欧洲一体化”等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法德关系处于“待机”状态

　　当前，法德在诸多领域的矛盾逐渐明显。外交是内政的延伸。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崔洪建表示，从内政的视角观察法德关系，就会对一些问题产生更加完整清晰的认识。比如，法国总统马克龙虽然在今年大选中获得连任，支持率却相比5年前有所下降，其所在的复兴党未能拿下国民议会多数；而德国社民党、绿党、自民党三党联合执政，导致德国的政策受到更多内部因素的拉扯和牵制。对于法德来说，目前内政矛盾远远大于外交方面的挑战，可以说内政制约着对外关系的发展，甚至政府为寻求共识，之前不对外公开的种种矛盾也倾向于逐渐公开化。同时，机制的建立落后于实际需要，比如法德在《亚琛条约》下建立了交叉办公等政府间深度合作机制，但都尚未取得实质性成果，法德关系仍处于“待机”状态。

　　尽管法德关系面临重重困难，法国媒体仍然用“夫妻间暂时的不和”来比喻两国关系中的龃龉，而学者们也指出两国关系虽有不和谐音符，但仍有曙光存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青年学者陈扬从内政、双边、区域、国际角度梳理了2009—2021年间的法德关系，表示双方由互补的实力优势转为整合性领导力优势，机制化合作的广度和深度均有提升，在文化上求同存异，培养合作惯性，加强象征性外交配合。

　　若要“重启”法德关系，崔洪建认为应做到以下三点。一是双方找时机进一步沟通《亚琛条约》相关议题，如法德从和解到合作的下一步及具体合作措施、双方对欧洲一体化前景的分歧调整等。2023年是《爱丽舍宫条约》签订60周年，双方可以此为契机，对合作原则等做政治方面的再确认。二是变革体制，在欧洲危机状态下，法德需要学会如何在危机管理中实现相互信任。三是适应目前和今后一段时期欧洲内部国家出现的实力变化和调整。

　　欧洲一体化前景不明朗

　　在欧洲一体化进程中，法、德、英三国之间的关系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关系好则进程快，关系不好则进程慢。

　　历史上，法德二战后的和解为欧洲一体化奠定了基础，而法德联合则成为冷战期间欧洲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两国在欧洲事务上的共同推进，是欧盟展开有效决策的前提，即所谓“法德轴心”。崔洪建表示，从《爱丽舍宫条约》到《亚琛条约》，法德两国从和解走向合作，都希望面向未来，为大国良性协调打下基础，同时为欧洲一体化提供更稳定的前景。自新冠肺炎疫情以及一系列危机发生之后，法德在《亚琛条约》中提出的目标并未实现，两国之间的不融洽反而成为欧洲一体化前景不确定的重要因素。面对俄乌冲突背景下以波兰为代表的中东欧国家话语权上升，“法德轴心”也显得力不从心。欧洲一体化领导力缺失，呈现“去中心化”与权力分散的态势，欧洲大国关系也进入了一个重新调整阶段。

　　欧洲政策是法国外交政策的基石。法国试图通过强调政治方面的战略自主，加强法国在欧盟的战略影响力，但法国的这一战略意图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和挑战。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张金岭表示，“欧洲政治共同体”或可作为现有欧洲一体化机制之外加强欧洲团结的另一种版本。尽管目前体制机制松散，但马克龙实际强调一种“泛欧洲”的团结，将27个欧盟成员国和17个包括土耳其这样地理位置边缘的国家团结起来，在强化战略自主的同时，也为弱化现有欧洲一体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

　　欧洲防务建设始终是欧洲一体化的热点话题。在法德的共同努力下，21世纪初，欧洲防务甚至成为欧洲一体化进展最迅速的领域。然而，自俄乌冲突爆发后，法德在安全防务方面各行其是，让欧洲防务建设难以继续推进。《法国发展报告（2022）》蓝皮书主编丁一凡表示，法德在军工发展方面利益分配不均，是影响欧洲防务建设的核心问题。北京外国语大学法语语言文化学院副教授李书红认为，法德合作建立在对必要性共识的基础上，但由于各自对欧洲的定位存在差异，使得两国政策尤其对北约的态度很难统一，两国的欧洲防务提议也基本是在原有基础上“炒冷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