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二次会晤以视频形式举行。在疫情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相交的背景下，围绕“深化金砖伙伴关系，促进全球稳定、共同安全和创新增长”的会议主题，金砖国家领导人就如何克服全球性挑战、保持金砖合作的延续性、深化互利务实合作发表了重要讲话，从而为新一轮金砖合作更深更广的推进构筑起坚实的基础。《莫斯科宣言》和《金砖国家经济伙伴战略2025》等文件的发布不仅传递了金砖国家坚持多边主义的决心和信心，更为全球治理注入了新的动力。

　　金砖国家是参与全球治理的中坚力量

　　在《莫斯科宣言》中，金砖国家坚持多边主义，重申应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捍卫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在众多国际和地区层面的安全问题上，金砖国家凝聚共识发出了“金砖声音”。它们一致认可联合国安理会在应对恐怖主义、核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外空军备竞赛等领域的核心协调作用，同时，地区冲突与热点问题都应在联合国相关决议的框架内进行包容性谈判，通过政治对话和外交手段予以解决。

　　新冠肺炎疫情加剧了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的蔓延，金砖国家致力于引领多边合作来重振全球信心。通过构建稳定的供应链和产业链，创造开放、安全、持久的全球贸易和金融市场，金砖国家致力于与国际社会一起推动后疫情时代世界经济强劲、可持续性和包容性的发展与增长。在《莫斯科宣言》中金砖国家再次指出，需要对联合国主要机构、世界贸易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进行必要改革，切实促进发展中国家在全球决策中的参与，使这些多边组织更具代表性、有效性和效率，以提高国际社会共同应对全球性威胁的能力。

　　金砖合作的新挑战和新机遇

　　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由于成员国国情、资源禀赋的差异，从成立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唱衰”的声音。当下，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疫情的相交实则为金砖国家合作带来了新挑战。

　　其一，世界面临动荡变革期，全球治理赤字范围急剧扩大。全球经济力量“东升西降”“南起北落”的趋势几乎不可逆转，近年来西方发达国家的民粹主义政府实行了一系列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政策，严重挫伤了国际社会对多边合作的信心，恶化了推进全球治理的政治环境。新冠肺炎疫情加速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疫情的持久性和反复性使世界经济陷入困境，世界政治格局、军事格局也在加速演变，增加了社会动荡、政权更迭、武装冲突的风险。

　　其二，金砖国家的凝聚力面临考验。随着各个金砖国家经济基本面差异扩大，五国对金砖机制的目标定位、合作的优先次序、具体的合作路径产生了分歧。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催化下，金砖国家各自内部的经济社会发展也面临困境，导致合作机制中的老问题复燃和新问题萌发，比如，边界的历史遗留问题、疫情防控方式体现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文化的差异性等。

　　其三，金砖合作面临外部干扰。金砖合作是推进南南合作的重要力量，是发展中国家团结协作的代表力量，也是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更公平合理方向变革的先导力量。由外部力量挑起的意识形态划线、冷战思维博弈、地缘政治围堵等诸多杂音都有可能扰乱金砖合奏的节拍，阻碍金砖国家在全球治理机构改革等重大问题上协调一致。

　　然而，挑战总是与机遇并存。疫情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相交的背景，同样为金砖国家共同参与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提供了重要机遇。

　　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共识正不断凝聚。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人类整体身份认同，超越了他者意识带来的身份对立，体现了人类共同的价值取向，也体现了各国相互依赖的客观现实。在疾病、贫困、气候、环境等全球性问题面前，没有国家可以独善其身，这些问题也不可能单凭某个国家一力解决。疫情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交织的背景更加凸显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要性和迫切性，有助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共识的持续凝聚，为全球治理构筑价值基础。

　　其次，对全球治理的探索在不断深入。疫情暴露出目前全球治理体系的脆弱性，同时令许多多边组织的有效性遭受质疑。人们期待多方力量合作，为全球治理提供领导力与行动力。疫情期间，金砖国家通过医疗物资的相互援助、抗疫经验的分享以及新开发银行紧急贷款的提供，展现了金砖机制的团结性和效率。当前，世界各国面临防控疫情和稳定经济的双重挑战，金砖国家坚持通过多边合作共同促进世界经济复苏，这种团结协作、同舟共济的模式必将为全球治理体系变革提供有益参照。

　　再次，金砖国家实力仍不断增长。世界正处在向智能化、数字化、信息化转型的新工业革命时期。金砖国家作为后发国家，加强在信息通信技术、航空航天、节能环保、新材料等科技领域的互补性合作，有望把握这次科技创新和经济转型的历史性机遇，共同实现“弯道超车”。金砖国家实力的增长将有助于提高其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中的话语权，展现金砖担当，推动全球治理朝着更加公平、有效的方向发展。

　　推动金砖国家互利共赢

　　作为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重要力量，在秉持金砖精神的条件下，金砖国家如何进一步释放合作潜能？一是金砖国家应管控分歧，坚守五国共同目标，始终将维护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利益作为该机制的优先合作领域。如今，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达80%，经济体量占世界经济总量的比重接近40%。尽管金砖国家早已凝聚共识要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完善全球治理体系，但在推动具体治理机构改革上的集体行动仍然不够。比如，在推动世界贸易组织改革上，金砖国家尚未形成联合的具体方案。金砖国家应充分运用多层次的对话机制，利用集体力量，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改革、世界贸易组织改革、更新G20行动计划等领域加强立场协调，提出具体的“金砖方案”，切实加强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在国际组织中的话语权，巩固金砖国家的治理合法性。

　　二是金砖国家应增进务实合作，扩大共同利益。中方在此次峰会宣布，将在福建省厦门市建立金砖国家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创新基地。这一举措为整合金砖国家的资金、人才、技术、设备等资源，共同进行项目开发、人才培养、政策协调提供了平台，正是推进务实合作，扩大共同利益的具体表现。但在做大蛋糕的同时也应分好蛋糕，即制定合作的规范、原则以协调各方利益。无论是在金砖国家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创新基地的具体落实方案上，还是在疫苗研发、外空探索、极地开发、数据安全等新兴领域的合作过程中，金砖国家都应制定具体的法律规则和技术标准。一方面，这有利于切实推进金砖国家各领域的务实合作，另一方面，通过“金砖+”模式可以扩大“金砖规则”的合作范围，推动金砖国家成为填补全球治理真空、引领全球治理的重要平台。

　　三是进一步加强人文交流，促进民心相通。国之交在于民相亲。在减贫、教育、卫生、青年、媒体等领域，金砖国家应推动实现更多的“金砖项目”，使合作成果直接惠及金砖国家民众。这有助于提升民众对金砖合作机制的认同感，使金砖合作更具可持续性，也有益于促进文明对话，培育共同的全球治理理念。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中俄全球治理战略比较研究”（19CGJ021）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四川外国语大学金砖国家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