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体现。2023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江苏代表团审议时提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都是在经济发展上走在前列的城市。文化很发达的地方，经济照样走在前面。可以研究一下这里面的人文经济学。”“人文经济学”这一重大命题揭示了文化与经济交融互动的发展规律，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经济学意蕴的集中体现。正确理解和把握人文经济学的丰富内涵，有利于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为实现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提供科学的理论指导，推动我国在文化经济共生共荣中实现高质量发展。

　　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旨归

　　人文经济学突破了资本逻辑主导下“见物不见人”的思想藩篱，以“人”的视角回答发展为了谁、依靠谁的问题。

　　一方面，人文经济学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发展为了人民，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牢牢坚守人民立场，多次阐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提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必须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出发点和落脚点”，“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现代化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离不开文化这一重要因素，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也要求社会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与文化的繁荣兴盛。以文化与经济融合发展为内核的人文经济学，正是为了更好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促进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

　　另一方面，人文经济学阐明了人文经济发展的主体与依靠力量在于人民。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经济”点亮浙江经济》一文中指出：“‘文化经济’的本质在于文化与经济的融合发展，说到底要突出一个‘人’字。”人民群众是生产力中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创造了社会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力量。在推动人文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必须尊重人民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激发人民的创造力与创新精神，推动文化与经济融合发展。

　　以“两个结合”为方法论基础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两个结合”既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构成，也为人文经济学提供了重要方法论基础。

　　首先，人文经济学作为中国自主的经济学知识体系建构与理论创新表达，要守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之“正”，在正确把握文化与经济辩证关系的基础上，紧密结合我国经济发展实际，为我国文化经济融合发展提供科学指导。根据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经济决定文化，经济发展为文化发展提供物质基础；文化对经济有重要影响，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文化的支撑。一方面，文化产业是社会经济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发展能够直接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动能。另一方面，文化作为意识形态上层建筑，能够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为经济发展提供强大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赋予经济发展以深厚的人文价值、极高的组织效能和更强的竞争优势。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化的力量，或者我们称之为构成综合竞争力的文化软实力，总是‘润物细无声’地融入经济力量、政治力量、社会力量之中，成为经济发展的‘助推器’、政治文明的‘导航灯’、社会和谐的‘黏合剂’。”我们要重视经济对文化发展的作用，以经济“活”化文化，为文化持续发展提供物质支撑。同时，我们应注重发挥文化对经济的反作用，以文化“活”化经济，将文化要素与内涵越来越多地融入经济发展。只有在正确把握经济与文化辩证关系的基础上，我们才能更好地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与我国发展实际结合，为促进文化与经济共生发展提供科学的理论指导。

　　其次，人文经济学要以“第二个结合”作为“又一次的思想解放”，深度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一根脉如何支撑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促进文化与经济的交融互动。习近平总书记在苏州考察时指出：“苏州在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上做得很好，不仅有历史文化传承，而且有高科技创新和高质量发展，代表未来的发展方向。”这就阐明了发展人文经济要充分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资源，并将其与现代科技创新有机结合，推动具有文化底蕴和现代科技支撑的高质量发展。

　　我们要深度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契合高质量发展要求的元素，综合运用现代科技和现代化运营模式，统筹推进传统文化的研究、保护和传承，并对历史文物、考古遗迹进行保护修复和活化利用，持续为人文经济发展提供优质的文化资源。我们要加强以科技为核心的全面创新，以科技创新赋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资源的创造性转化，推动数智时代文化经济业态创新发展，并以此不断完善现代化产业体系，激发经济增长新动能。

　　最后，人文经济学要求将中华传统文化中蕴含的人文精神融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让人文精神成为调节经济发展的另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市场经济健康发展。比如，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仁义礼智信”等核心价值观融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可以克服其运行过程中资本逐利行为带来的负面影响，构建和谐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文化，促进市场经济健康有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主政期间，把加快建设文化大省作为实施“八八战略”的重要内容，将优秀传统文化基因与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有机结合，使浙江在当时资源并不丰富的情况下赢得先发优势，发展成为全国经济实力最强和最富有活力的省份之一。

　　推动我国文化产业繁荣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动高质量发展，文化是重要支点”，要着力推动文化产业繁荣发展。文化产业是人文经济学的重要实践载体，文化产业的发展直接推动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推动文化产业繁荣发展要重视文化发展的社会生产过程。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再生产理论，社会生产总过程包括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环节。劳动者是社会生产过程的主体，社会生产力发展有赖于劳动者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我们要加强人才队伍建设，培养一大批优秀的文艺工作者，增强文化创作、交流和传播能力。社会生产环节是劳动力与生产资料相结合的过程，要加强文化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数字科技深度赋能文化产业创新。在分配环节，要尊重原创性知识成果，注重知识产权保护和维护，坚决打击各类侵权行为；要完善公共服务文化网络，大力发展公益性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在交换环节，要注重文化的传播，充分利用新技术新媒介，创新各种文化传播形式，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促进文明交流互鉴。在消费环节，要创新文化消费模式，加速推动传统文化消费转型升级，构建有利于文化产业长效发展的制度环境，促进文化消费提质增效。

　　推动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要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坚持创新发展理念，不断推进文化产品的内容和形式创新。坚持协调发展理念，正确认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辩证关系，促进二者平衡、协调发展，积极推动城乡、区域间文化融合协调发展。坚持绿色发展理念，在文化旅游产业开发过程中注重对生态环境的保护，积极通过文化产品传递绿色生活方式。坚持开放发展理念，促进文化贸易发展，借鉴国外优秀文化产业发展经验，推动中华优秀文化产品“走出去”。坚持共享发展理念，以人民群众基本文化需求为导向，强化高品质文化供给，让广大人民共享优秀文化资源、文化创作、文化成果。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国化时代化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研究”（23BKS032）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上海工程技术大学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治理现代化研究院研究员；上海财经大学讲席教授、习近平经济思想研究院副院长）